手工口吹玻璃 近100年歷史的松德硝子
終年不滅的高溫窯爐 讓外表看似冷冰的玻璃 也充滿表情
每每前往東京,都要上東京都交通營運局把地鐵圖下載一遍。除了幾個大家耳熟能詳的大站以及JR山手線,越來越常前往尚未去過的地鐵站。 這次要參觀的松德硝子,位於墨田區錦系町,地鐵半藏門線,靠近晴空塔所在押上站,也就是所謂的下町一帶。
松德硝子創意總監齊藤能史先生精神奕奕地在地鐵站接我,露出他的招牌笑容,讓我一掃搭錯車轉車迴圈的疲累。
前往工場路途中,齊藤先生告訴我,這一帶以前有很多家口吹玻璃工場,不過隨著口吹玻璃的凋零、都市更新,大部分工場都選擇轉型, 或是不堪租金負荷搬往市郊,像是千葉縣等等;另外,這一代以前也聚集了許多風俗店,時光荏苒,我想很多畫面都只存在老東京人的腦海裡了。
想像中是台灣工廠的模樣,不過松德的工場是一幢兩層樓高的建築物,帶著歷史感的米白色建物,正是有著將近100年歷史的松德硝子。
100年來,不知道有多少玻璃製品在這裡誕生?有多少職人努力地製作手工玻璃哪?
整齊地陳列了松德的產品,有一些在台灣沒有見過的品項,每一只都好想擁有。
在松德的show room裡的坐在木椅上跟齊藤先生聊天,不同於一些大品牌的show room精緻、華麗、彷彿每個商品都依序登場的感覺,松德的show room以木頭層架擺放著各式的玻璃,比較像是社區裡的圖書館那種氛圍。
就算擺在架上也不會有距離感,有興趣的話,每個都可以拿起來端看;用於每日生活中的器皿,最大的特性就是貼近我們的日常,平易近人的show room,好像隨時歡迎您來看看老朋友一樣自在。
松德工場的門口,左側放置著即將出貨的玻璃製品們,每一個都是職人嘔心瀝血之作。工場一樓除了簡易的行政區之一,還可以看見兩層樓高的窯爐底座。
底座的部分沒有滾燙發紅的火焰,卻帶著一種極度沈穩、莊嚴的姿態,靜靜地矗立著,支撐著整個松德硝子的運轉。
一上二樓,立刻就看到職人們口吹、製作玻璃的英姿。以及在後方,安靜守護著大家的窯爐。永遠保持著1300-1500度高溫的窯爐,一年365天、一天24小時不分晝夜地燃燒著。
從塑形第一步,從窯爐中卷取玻璃膏,到檢驗不合格的瑕疵品再度放入窯爐,整個玻璃製作過程,窯爐始終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。
松德硝子其實在1922年(大正十一年)創立時,是生產燈泡的工廠。隨著時代演變,大型工廠的出現,燈泡漸漸地都由機器製作,手工吹製玻璃在燈泡這一塊式微,於是松德硝子轉變將主線轉至食器的製作上。
齊藤先生謙虛地說:「我們做的是商品,不是作品;製作的人是職人,而非作家。雖然是人工口吹玻璃,我們卻要求一定程度的規格,唯有達到高度標準的玻璃杯,才能成為松德硝子的商品。」
日本一直以來為外界所敬重的「職人」一詞,不僅代表著身份,以時間軸來看,更是歷史的書寫人。像是目前松德硝子工場裡共有15位專門製作的職人,年紀落在19歲到60歲後半,從見習生到爐火純青的職人,每一位各司其職,連窯爐也有專門負責的職人看守著。
由技術純熟的老職人,指導著對於玻璃製作懷抱著熱情的年輕人,經年累月地,將經驗、手法、竅門、堅持傳承下去,100年以來的玻璃製作歷史,在松德不曾停歇的工場裡上演著。 也因為松德硝子近乎完美的要求品質,日本國內有許多玻璃品牌也成為松德硝子的客戶。
而松德硝子最引以為傲的商品「薄張」系列,是將往昔製作燈泡時培育出來的薄吹技術使用於食器之上,一舉成為最具代表性的商品。製作玻璃的程序,大致分為:坯心製作、吹製、徐冷揀選、火切、研磨、燒整杯口、最終檢查。職人們以窯爐為中心,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悉心地製作著。
將一生心力投注於玻璃製作上的職人,十分專注於眼前的工作。 當我親眼看到職人工作時的模樣,心中充滿著莫名的感動。在職人心中,沒有速成,只有完整的完成。 徐冷是非常重要的一環。讓玻璃杯製成時溫度還是很高,放入攝氏500度的徐冷爐內,以輸送帶方式緩緩地運送,經過一小時以上才能降至常溫。
負責最終檢查的員工正非常仔細地進行著。瑕疵範圍超過標準的,都逃不過他們嚴厲的雙眼。每一個階段都等於重複檢驗一次。
(其實以我外行人的眼光來看,每一個都十分成功啊)
終日高溫的工作環境,工場裡備有簡易的急救醫療藥品區。
經過高品管過程後,終於被選上的玻璃杯們。它們可是代表著松德硝子的精神,在日本全國、甚至海外,繼續發光發熱著呢。
齊藤先生告訴我工場在好久以前,是一個戲院。如此的挑高,沒有多餘的樑柱,用來作為工場十分合適。而這一個工場,從上午8點職人們準時上工,一直到下午5點;之後,就是將瑕疵品再度放回窯爐,使之熔解的工作。
從來不曾間斷的,是松德對於玻璃的熱愛與堅持。松德只做玻璃,一做就是將近100年的時間,想把玻璃做到最好,是一直以來的宗旨。雖然沒有華麗的包裝與宣傳,不過,我相信大家一定可以感受到它的好。
採訪編輯:黛安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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